隋今诏的双手紧紧压在墙面上,指腹抓着墙壁,席泊珩这个语气,还有他与自己的这个距离……着实有些太近了。
隋今诏下意识的吞了下口水,稳住他早已被席泊珩的出格行为有些吓到动荡的心跳。
“席泊珩,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说,你不要这样。”
这时,席驭桉的房间里发出了一阵微弱的响声,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地了的声响,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两圈之后没动静了。
隋今诏心里跟着一紧,双手撑住席泊珩的胸口,试图将他推开,现在这种情况要是被席驭桉发现了,到时候他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。
席泊珩唇角的邪笑更加放肆,他又凑近了一些,唇瓣几乎是贴在隋今诏的耳廓之上,他的指尖从隋今诏的下巴处缓缓向着他的耳朵移动,指尖温热的触感在隋今诏的皮肤上一路蔓延。
“你在害怕吗?”
声音低沉,带着一缕魅惑。
隋今诏的瞳孔震颤,脖子随着席泊珩的动作缩了起来,他的眼神一直盯着席驭桉的房门不挪动,他如今记忆有限,离开了这里不知道要去哪里,他不可以,不可以没有席驭桉的佑护。
“你怕席驭桉出来看到吗?”
席泊珩的双眼微眯起来,他的脸庞向后挪动了一些,盯着隋今诏窘迫的脸看。
隋今诏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,他确实是害怕席驭桉撞见,儿子和自己的恋人暧昧不清,这对于席驭桉来说绝对不是一件体面的事情,权衡利益之下,他一定会偏向席泊珩的,而不是自己。
“快走开。”
隋今诏哑着声怒吼,手上还在用力推席泊珩。
可,席泊珩力气大得很,即便他受伤了,此刻却像是健康人一样,就算隋今诏使了很大的力气,他也只能将他的身体稍稍推动一丁点儿。
隋今诏就想着从席泊珩胳膊下钻出去,他紧抿着双唇,身体缓缓向下滑动。
只是,下一秒就被席驭桉给扯住了后衣领,直接就给提拉了起来。
“你……席泊珩!你放开我!”
席泊珩嗤笑一声,对于隋今诏这般窘迫焦急的状态,他还真是喜于乐见。
房间内又传出了声响,这下子隋今诏是完全站不住了。
他趁着席泊珩出神的功夫,迅速的从他的身侧溜了出来,脚步没敢停,小跑着回了房间。
席驭桉没醒,只是翻身时被角撞到了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子,杯子碎了一地,七零八落的玻璃渣子到处都是,在月色下闪着盈盈反光,刺眼而又危险。
隋今诏皱了皱眉,想出门去找扫把簸箕打扫,但想到席泊珩可能还在客厅里,他出去的话不免再一次与他产生纠葛,他就退却了。
夜色中,隋今诏半蹲下身,小心翼翼的一块一块将玻璃碎片捡进垃圾桶里。
许久,他倒抽了一口冷气,食指指腹处被划开了一个伤口,鲜血瞬间就渗了出来,滴落在地板上。
他下意识的将手指伸进嘴里,用舌尖吮吸着指尖的伤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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席驭桉睡醒已经是翌日中午,他身旁的位置早已空了。
席驭桉随手拿过床边的睡衣披上,脚步虚浮的去卫生间洗漱。
洗手台上一抹早已干透了的暗红色一眼落入他的眸底,席驭桉眉心拧了起来,是谁的血?
他第一时间想到隋今诏,顾不得洗漱,转身就出了房间。
“今诏!”席驭桉喊道。
隋今诏此时正在厨房热菜,他想来席驭桉也该醒了。
“嗯,我在。”他探出头回应。
“你受伤了吗?”
席驭桉快步走过去,一把抓住隋今诏的胳膊。
“伤在哪里?”
“我没事。”
隋今诏摇了摇头。
“那卫生间的血……”席驭桉欲言又止,“是你的吗?我昨晚睡得太死了,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是我伤了你吗?”
隋今诏脑海里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,一闪而过的慌乱,他赶紧将画面从脑海中抹去。
他还是摇头,指尖上的小伤口实在是没什么必要说出来。
“我真的没事,你放心吧,快去洗把脸刷个牙出来吃早午饭吧。”
见他这般否认,看着也真不像是受伤了,席驭桉也不再坚持,听话的回房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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隋今诏早晨起床时,席泊珩已然不在家了,他发微信来说是去学校了。
隋今诏觉得这样也好,发生了昨晚那令人焦躁的一幕,彼此不见面冷静一下也是挺好的。
席驭桉吃完饭也去律所上班了,整个家就剩下隋今诏一人了。
他如释重负的叹了一口气,双脚往茶几上一挂,整个人绻在沙发里躺平。
接下来该怎么办呢?他还要继续充当这个小爸的身份多久?
隋今诏又叹了一口气,说实话他有些惆怅。
一个下午就在他这般浑浑噩噩的躺平中过去了,接近傍晚五点时,他接到了一个名为祁颂乾的人的电话。
隋今诏对他没什么印象,也不知这通电话意欲为何。
电话接通,那头便传来了一个清亮的男声,背景却是嘈杂的。
“隋今诏,你什么时候回来上班?最近科里都快忙疯了,我和小汪已经连着三天上了十个小时了,快不行了,你快回来救救我们。”
科里?隋今诏猛然记起他如今这身体是有工作的,是个刚入职场的小医生,平日里干的最多的就是写病历和打杂,而祁颂乾和汪臻,是同他一块入职的,是同病相怜的职场新人。
如今正是他们科里的旺季,隋今诏突然请假,苦的可是他们两,他们这会儿巴不得隋今诏能立刻回来。
隋今诏的目光空洞的望着阳台,一束光打在围栏上的郁金香上,将花瓣晕染上了一抹金黄,整束花的颜色显得更为亮眼了。
他的身体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,只是这段时间席驭桉不让他回去上班,他就不提。
“过两天就来。”
“好,哥两等着你。”
挂了电话没多久席泊珩就放学回家了,他是被崔铎送回家的,改了昨晚的邪魅劲,现在正一脸虚弱的坐在轮椅里任由崔铎推着他走。
嗐,隋今诏在心里悱恻,还真是会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