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:不对劲儿

  高尚书瞬间明了,是他贪污的那笔银钱,皇帝这是变着法的让他吐出去。

  高尚书握紧了手里的锦盒,母亲、女儿都在,认了!

  “陛下,家母身子孱弱,经不起折腾。”

  “臣这就将脏东西送到他该去的地方,省的侵扰家母。”

  宋时煦起身,居高临下的看着他,“高尚书聪慧。”

  他顺手抄起了旁边儿架子上的花瓶儿,在高鸿的后脑勺上一下下的试着,“希望不要做出些发傻的事儿。”

  “朕希望,朝堂上下刚正不阿,克己复礼,臣下尊上主。”

  高鸿抖着声音说了一句,“这个......”

  “这个!”

  宋时煦把他的话抢了过来,“这个都是丞相教的。”

  那个手里的花瓶不停地敲打着,一度有碎裂的风险。

  宋时煦声音缥缈,宛如无尽黑暗中的催命符一样的响了起来,“大人懂吧?”

  “懂!”

  高鸿不假思索的高声说道,“丞相大人乃是百官之首,自然是尊重、遵从,臣明白。”

  宋时煦见他如此上道,也放下了手里的花瓶儿,“高尚书退下吧。”

  “是、是、是。”高鸿战战兢兢的起身,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。

  他刚要抬脚,就听见宋时煦说道:“朕既然能悄无声息的进入尚书府一次,自然也能进入两次。”

  “高尚书要记得,头顶上时时刻刻都放着一把悬空利剑。”

  “万一哪天,朕心情不好了,或者是,高尚书再做一点儿出格的事儿。”

  “他就......”

  宋时煦脚步极轻,像是幽灵一般移动到了他的耳边儿,忽然扬高了声音,“啪嗒,掉下来。”

  “误杀了,可就不好了,你说,是吧?”

  高鸿心跳都慢了一拍,嘴上也不忘记应和,“是!”

  “楚希,送大人离开。”

  高尚书被人请了出去,一路上他的腿肚子都是在打抖的,他简直觉得皇帝的身体里住着俩人!

  一个疯狂,一个变态!

  真是不知道丞相是如何和他待在一起的。

  朝堂之中但凡有冒头的,都被宋时煦以雷霆、恐怖的手段威胁、敲打,甚至个别人替换了一番,这才消停了下来。

  就连沈亦安都在纳闷儿,平时的老顽固们怎么回事儿?

  转性了?一个比一个听话?

  不过,也算是好事儿,朝堂政事,少了不少的阻力。

  就这样,沈亦安一头教导宋时煦,一边儿处理朝政,相安无事,过了三年。

  三年后的沈亦安只觉得宋时煦看着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。

  若说以前是激动、仰慕,而如今则是赤\果\果的想要占有,看着他的样子多了一抹无法平复的欲望!

  沈亦安只觉得他撑不到两年之后,皇帝弱冠了,必须得提前做好溜之大吉的准备。

  这些天,沈亦安一直在悄悄地转移着丞相府。

  本以为天衣无缝,谁承想宋时煦早早地就察觉了异常,悄咪咪的把沈亦安堵在了逃跑的前夕。

  入夜之后的皇宫总是格外的诱人,气息沉稳,橘黄色的宫灯和宫殿暗红的瓦砾交相闪烁。

  沈亦安宛如做贼似的,整个身子都挡在了柱子后头,一双狭长的双眸机敏的往屋子里探着。

  眼瞧着御书房空无一人,沈亦安这才抹着胸口舒了一口气,他拿出来早就准备好的奏折轻轻的放在了宋时煦的书案上。

  而后最后又看了一眼御书房,决绝的转身朝着门口走过去。

  “咯吱”一声,刚刚推开房门,便撞见了急匆匆跑来的小公公。

  沈亦安拦住他,询问道:“发生了何事?”

  小公公急的满头大汗,却仍旧腾不出手来擦拭,“丞相大人,陛下遇刺,从祭坛急匆匆的赶回京。”

  “回了寝殿,并且把奴才们都给赶了出来。”

  “奴才也正着急呢。”

  沈亦安的心跳漏了一拍,下意识的看向了乾清宫的方向。

  小公公顺势说道:“丞相大人,奴才还要去太医院,先行一步。”

  沈亦安挥了挥手,小公公起身拎起衣摆朝着西南方向飞奔。

  沈亦安忧心忡忡的看着那摇曳的宫灯,脚下不听使唤的走了过去。

  宫人、内侍把殿门口围了一个水泄不通,一个个的宛如热锅上的小蚂蚁,不停的转圈圈。

  “都没事情要做吗?”沈亦安的呵斥声从众人身后传了过来。

  宫人、内侍纷纷退让出了一条路,跪在了两侧。

  楚希一见沈亦安逆光走过来,宛如看见了救世主一般,激动不已,“丞相大人!”

  “主子一受伤就把自己关起来,任何人都不得靠近。”

  “您快进去看看吧。”

  楚希抬起了头,望向沈亦安的眸子里带上了星星点点的水雾,那不是泪光,那是希望哇。

  沈亦安颔首,“开门。”

  朱红的门打开,里头黑漆漆的一片,唯有一点儿亮光顺着大开的门倾泻进去,照出了一个小方块儿。

  沈亦安漫步走进去,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环视四周。

  “咯吱”一声,门被人从外头关上,吓得沈亦安一个哆嗦,仿佛一只可怜的小白兔被人丢进了狼窝一般。

  楚希勾起了嘴角,招呼着殿前焦急的人,“走了,走了。”

  “都走了。”

  沈亦安倒吸了一口凉气,轻声唤道:“陛下?”

  帘子后边儿的人影晃动了两下,沈亦安边走边说,“陛下受了伤,是要看御医、好好吃药的,自己闷着,怎么会好?”

  三年以来,宋时煦的声音已经变得越来越富有磁性了,他沙哑着嗓子,“亦安,不必劳烦御医,我、我有药。”

  “嗯?”沈亦安揉了揉耳朵,“在哪儿?臣给陛下拿。”

  “在我面前的柜子,上头有个小匣子。”

  沈亦安沿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,果然有,他走过去,打开一看,吓得他丢掉了小匣子。

  里头、里头的东西也掉落了出来,赫然是沈亦安放在御书房的辞官奏折!

  “啊!”

  还没等沈亦安反应过来,就被人从身后环抱住了。

  “陛下,放开臣!”

  “不!不放!”

  沈亦安挣扎着,身后的那个人也随之用力,手上又搂紧了几分。

  这三年来,宋时煦长高、长壮了不少,足足比他高了半个头,再加上在功夫在身,饶是沈亦安拼尽全力,也未能为自己争取半分自由。